戈佐岛是马耳他本岛以外的最大岛屿。说是第二大岛，但其实也很小，长不过14公里，宽7公里，面积大约只比北京二环内的面积略微大那么一点点。

　　戈佐岛的昵称为“卡吕普索岛”。卡吕普索是希腊神话中海之女神，她将奥德修斯困在她的俄吉吉亚岛上七年。戈佐岛被称作是现代的俄吉吉亚岛。

　　戈佐岛的首府是 Victoria。马耳他有好些地方叫这同一个名字，所以这个城市也另有名字叫Rabat。从渡轮登岸口坐上灰色的老式公共汽车，一路摇晃到这个 Victoria，爬上一道长长的坡，就到了齐塔德拉。

　　齐塔德拉建在城市的北边，位于一座小山顶上，所以还得继续爬。

　　穿过齐塔德拉厚重的城墙，迎面而来的是一座巴洛克风格的小教堂。这座小教堂令人想起了《天堂电影院》。

　　齐塔德拉，其实是马耳他语里“城堡 /Citadel”的音译。至于为什么没有加个名字叫某某城堡，我猜想，也许是因为整个戈佐岛上只有这么一座城堡，于是即便只简单地说“城堡”，大家也都知道指的是哪里吧。

　　齐塔德拉入口的小教堂建于马耳他骑士团统治期间，负责建造的是马耳他的建筑师 Lorenzo Gafà。他也是马耳他旧都 Mdina的圣保罗教堂的建造者。

　　我们到达的时候，刚好有这么一队人马往外走。不一会，他们又折回小教堂，后面跟着一位死者的灵柩，然后是一队长长的悼念队伍。人们身穿黑色，手捧鲜花，鱼贯走入教堂。教堂厚重的门关上了，谢绝参观，里面开始举行葬礼的弥撒。

 

　　我们沿着指示的方向慢慢走向城堡的高处。酒桶上是待售的自家农产品，小狗靠着门边，好奇地打量是否有买主。

　　齐塔德拉内仍然有居民，这幢楼里似乎住的是修女。看到那身白袍在阳台上一闪，举起相机，她已经收了东西踏上台阶，只得半边身体入镜。在残垣旁，也有现代化的人家。

　　齐塔德拉是军事城堡，最久远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500年左右的青铜器时代。腓尼基人继续发展了这个堡垒的军事力量；罗马帝国时代，这里正式成为一个综合的有人居住的军事要塞，即“卫城”。这个卫城曾经被打败过，里面居住的少量人口全都被俘成为奴隶。

　　到了16世纪下半期，圣约翰医院骑士团得到马耳他作为封地，成为后来赫赫有名的马耳他骑士团。他们在以前要塞的基础上进行了修复、扩建和加固。今天我们看到的齐塔德拉，北边的部分是骑士团到来之前的阿拉贡王国时期留下的，南边则是马耳他骑士团的功绩。

　　每当看到这样一堵墙，我都会想起亦舒的那篇小说，《如果墙会说话》。这些古老的墙，会讲述多少岁月的故事？这些墙头的荒草，看过了多少时间的流逝？而这些曾经怒吼过的铁炮，如今只在夕阳里沉默。

　　墙上的旗帜是历代马耳他骑士团大团长的纹章，而展览的照片是上海世博。这也算历史与现实的碰撞吧？

　　Vctoria/Rabat，当地旅游手册上常这么写戈佐岛首府的名字。这个小城位于戈佐岛的中心，所以从齐塔德拉的高处望出去，几乎能眺望到整个岛。

　　我喜欢游古城，喜欢在古城墙上登高望远。虽然有的人可能觉得这些断壁残垣没什么看头，但我总是会有思古的幽情。一想到许多许多岁月之前，也许曾经有人站在这同一个位置，看同样的风景，就有种微妙的感觉。

　　他或者是她，那时在想什么？有怎样的故事，怎样的对话在这里发生过？或者这里曾经有人失去他的生命？如果这些斑驳坑凹的石头会讲话，它们又会讲述怎样的历史真实？

　　于是最后，我只能再次感叹时间的力量。

　　那是我最敬畏的两种力量：大自然，与时间。